他凝神细听,果然有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。
走廊里的照明灯多数已经报废,留几盏肩负重任,光明苟延残喘着,还原弯弯绕绕的走廊的全貌。
“刺啦——”
尖锐的声音响起,短促又刺耳,在寂静的歌舞厅里让人心惊肉跳,像是野兽的利齿咬啮头骨,激起最原始的生理恐惧。
皮珀尔一下就听出来,那是刀尖刮擦地板的声音。
他惊得一把攥紧同事的胳膊,“快走快走!”他把所有的惊慌失措都压进自己的一句气音里。
他大步迈步向前,发现同事的脚步绵软无力,他低头借着微弱灯光查看同事面色。
刚刚那句机敏的警示像是耗光最后气力,这人嘴唇灰白,眼睛半睁,已经开始陷入半昏迷状态。
皮珀尔的动作凝住,两秒后,他缓慢地收回自己的手臂,将同事放在地上。
刚刚的犹豫转瞬即逝。
转头离开时毫不拖泥带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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皮珀尔的运气并不好。
后面的人没有被同事绊住,刀刃拖行的声音虽然没有如影随形地追在身后,时近时远的危机却更让人心力交瘁。
与此同时,他跑过几个弯绕后把自己栽进死路。
在皮珀尔的心彻底坠入绝望之前,他发现自己唯一的幸运——
他在死路的棕色墙面上发现了一扇极不起眼的小门。
深棕的壁纸也覆盖着整扇门的表面,门的轮廓和锁孔被黑暗遮蔽。
折返不能,他打开小门。
这是一间废弃的杂物间。
狭小,杂乱,但隐蔽。
清理推车摆放在角落,木制橱柜与货架靠墙沉默。
他踏进这最后的求生空间,关好房门的那一刻,他又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。
皮珀尔逃无可逃,走投无路之际他手脚并用爬进橱柜里。
壁橱还算宽敞,勉强可供一个成年男性弯腰站着。
壁橱里面空空荡荡,连灰尘都不存在,干净得令人发指,皮珀尔这才后知后觉这废弃杂物间的诡异——
东西杂乱,却一尘不染。
有人特意打扫过这里。
皮珀尔关好壁橱门的下一秒,他就听到了杂物间的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