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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（第1页）

夏沐烜满足地搂我过去，绵软了声音道：&ldo;就光知道替朕操心，哪日也让陆毓庭好好给你诊诊。自己的身子也该上心，朕还等着你早日养回来，给朕添个嫡皇子呢。&rdo;

我窘极了推他：&ldo;如今有皇长子呢，皇上该好好疼疼允泽的。&rdo;

夏沐烜贴着我笑起来。

隔日我将夏沐烜的决定跟太后说了，太后沉思片刻后道：&ldo;章显也确实年岁大了些。罢，既是皇帝的意思，那你就照办吧。&rdo;

我应下，又道：&ldo;皇上还说，太医院不可终日无首，且以为陆毓庭院使堪当重任。&rdo;

太后再一思索后就点头了：&ldo;陆毓庭的医术确是好的，哀家也觉得可以。&rdo;

如此一来，陆毓庭就顺理成章晋升为太医院提点，只差一道册封的折子。

午后陆毓庭循例来静德宫给我看诊，我让秋覃给他看茶，只留了净雯在屋里，开门见山道：&ldo;恭喜陆大人官运亨通，步步高升。&rdo;

陆毓庭谦卑道：&ldo;是皇后赏识。&rdo;

我望他半晌后笑起来，示意他坐下，陆毓庭不肯，我不勉强他，一壁喝茶一壁道：&ldo;到了今日的地位，也是你技艺超群的缘故，不仅仅是本宫的功劳。&rdo;顿了顿又道：&ldo;在宫中行事，最要紧就是慎重二字，陆大人要谨记。&rdo;陆毓庭很谨慎地点点头，我继续说：&ldo;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，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。身居高位，难免会招来各方嫉妒，往后对人对事，都须格外当心。&rdo;

陆毓庭诚恳了神情道：&ldo;娘娘良言，臣铭记于心。&rdo;

我想了想，索性跟他说开了：&ldo;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，陆大人可明白此间真义？&rdo;

陆毓庭微微一愣，俯首道：&ldo;臣确实不善此道。&rdo;

我示意净雯奉上茶来，缓缓喝了两口后道：&ldo;本宫虽不在官场，然而天下的事大约也是大同小异的。有人处便有争斗，太医院从前以章提点马首是瞻，章大人能稳坐提点之位数十载，可见确实受底下人拥护。&rdo;

陆毓庭就静静听着，并不插嘴。

我问他：&ldo;陆大人平日并不常与人结交吧？&rdo;

陆毓庭惭愧地点点头：&ldo;臣性子寡淡，的确不常与人来往。&rdo;

我宽和地笑：&ldo;如今做来也不迟。话说回来，与人往来，也并不就是真的与人交心了。即日你为提点，太医院众人赏罚升迁皆由你做主。赏谁罚谁，陆大人心中可明白？&rdo;

陆毓庭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，显然他并未考虑这么多。

我自顾捻了枚梅子在手心里把玩，问道：&ldo;崔钦崔院判此人，陆大人以为如何？&rdo;

陆毓庭脸上闪过一丝愕然，很快就平复了，神色如常回道：&ldo;据臣平日的观察，崔钦此人，医术德行都算佳。&rdo;

我点头：&ldo;崔院判能保得皇长子平安出世，也算大功一件了，本宫以为他堪当院使之职，陆大人以为呢？&rdo;

陆毓庭认真思索半晌后道：&ldo;皇后言之有理。&rdo;

净雯在一旁静静道：&ldo;其实娘娘是很重视有才学之人的。然而从前章提点提拔那些人，十有都疏于才学，如今也该是陆大人好好整治，让饱学之士得展所长的时候了。&rdo;

我道：&ldo;在后宫为医，虽比不得在前朝任辅宰、任禁军都督尊崇，但太医乃要职，手下一根针，笔下一个字，都是涉人安危的，尤其还是后宫中人的安危生死。这其中的分量，不用本宫多说，陆大人想也明白。&rdo;

陆毓庭赞同地点点头。

我又道：&ldo;让群不学无术之人，在其中滥竽充数，陆大人以为这可是社稷之幸？&rdo;

陆毓庭摇头：&ldo;娘娘的意思，臣明白了。为六宫福祉，臣会尽力而为。&rdo;

他能这样一点就透，我是很欣慰的，于是满意地点点头，闲聊两句就让他去了。

陆毓庭去后，净雯问我：&ldo;娘娘一向不理会这些是非曲直，今日何必…？&rdo;

她是很谨慎的人，有什么心思，几乎从不在言语上露出来。

不过她话里的意思我明白，也不打算瞒她，如实道：&ldo;论医术，陆毓庭比之章显好上太多，然而人无完人，他为人耿直却也输在不懂经营，因而即便医术超群，又得太后皇上青眼有加，却终究越不过章显去。&rdo;

净雯露出了然的样子来，笑道：&ldo;陆大人确实是本分人。&rdo;

我也笑：&ldo;是本分，可未必适合弄权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