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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（第1页）

夏沐烜脸上有深思神色，很快就笑了：&ldo;这话朕听懂了，看来闭门造车实在非你所喜。&rdo;

我只淡淡微笑：&ldo;其实臣妾只懂些皮毛，实在不应该这样大放厥词。那些个涂鸦之作，也不过是有感于前人&lso;明察秋毫&rso;的典故。臣妾一时兴起，让皇上见笑了。&rdo;

夏沐烜看着我笑得一点深邃一点感怀：&ldo;这哪里是懂些皮毛的样子，分明是悟到禅机了。罢了，朕是说不过你的。&rdo;

说完走到我身旁，彼时已经替我挽好了发，作势要将妆奁内一支累丝金凤步摇往我发上簪。

我摇头：&ldo;这个就好。&rdo;

将一笔寿字簪递给她。

这玉簪通体脂白，质地细腻滋润，是上等的蓝天白玉，也称羊脂白玉，寿字的最后一笔正是簪挺。

夏沐烜随手从妆台上的鹦鹉瓶内折一枝四季海棠簪在我鬓边：&ldo;打扮得太素简了，这样才好。&rdo;

我自然不好拒绝，只得欣然笑笑。

说话间，印寿海在殿门外通报：&ldo;皇上，纤羽阁方才差人来报，说瑞嫔小主有喜了。&rdo;

乍然的喜色出现在夏沐烜脸上，我忙笑着恭贺：&ldo;这是宫里头接连第二桩喜事了，恭喜皇上。&rdo;

夏沐烜笑着握一握我的手以示欣慰，我又问他一句：&ldo;皇上要不要过去瞧瞧瑞嫔？&rdo;

夏沐烜犹豫片刻，摇了摇头：&ldo;不必了，夜色已深，朕明日再去瞧她。&rdo;

我只得点一点头，问印寿海：&ldo;宣了哪位太医看诊？胎象如何？&rdo;

印寿海道：&ldo;回娘娘，是太医院首座陆大人号的脉，说瑞嫔小主已有了近两个月身孕，胎象稳健。&rdo;

陆毓庭？竟然又是他？

然而心头那点讶异还未逝去，夏沐烜已经笑着开口了：&ldo;那应该是错不了的。&rdo;

我听他语气笃定，于是带了三分玩笑语气试探道：&ldo;皇上既然这么说，那么此人必定是一等一的国手，只是臣妾瞧他有些年轻。&rdo;

&ldo;是年轻了些，不过手艺还算拔尖。太后痼疾缠身积年，太医院众人束手无策，正是用了他的方子才有的起色。&rdo;

夏沐烜神色淡淡闲话几句，我只带笑听着，偶尔应一两句，倒也和乐。

乘着他在兴头上，思索片刻，斟酌词句小心道：&ldo;日间修容来臣妾这儿小坐了片刻，臣妾瞧她面带愁苦，仿佛大有心事。&rdo;边说边往他碗里舀了勺蟹黄豆腐，&ldo;这蟹黄豆腐做得很嫩，皇上尝尝。&rdo;

夏沐烜尝一口，笑了：&ldo;确实鲜嫩。&rdo;长目微睐，&ldo;她有什么心事？&rdo;

&ldo;内里关节臣妾不方便问，修容也不好多说，听话里话外的意思，仿佛是她娘家人犯了事。&rdo;

皇帝扬一扬眉毛：&ldo;怎么？她跟你哭诉了？&rdo;

我怕他生疑，忙坦然笑道：&ldo;哪里用得着哭诉呢？臣妾日日与诸妃照面，独独见她整日愁眉难展，随口问了一句，想来是赶巧戳中修容心事，这才听了些蛛丝马迹。修容素日胆小，这苦水必定是不敢向皇上诉的。&rdo;

夏沐烜淡淡道：&ldo;嗯‐‐她倒还算谨慎。&rdo;

&ldo;是。后宫不得干政，这话臣妾记得，也一并嘱咐过诸妃，想来她们是听进去了。&rdo;

夏沐烜深以为然地点一点头：&ldo;是该如此，至于顾守成一案，朕倒还未拿定主意。&rdo;

&ldo;皇上仁德。臣妾也嘱咐了修容，皇上于政事上一贯英明决断，想来那顾守成若真是清白之身，必定出不了什么岔子。&rdo;

他捻了酒杯在手，似有若无望着我：&ldo;案子倒也不大，然而到底牵扯了旧事，不好不查。&rdo;

我点头：&ldo;自然是要查的。&rdo;

&ldo;这话怎么说？&rdo;

夏沐烜放下酒杯，凝睇于我，仿佛要看出我心底所有的真实来。

我从容道：&ldo;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，然而人心思变本是常情。&rdo;偷偷看一眼夏沐烜的神色，屈膝行礼，&ldo;皇上恕臣妾问句僭越的话。&rdo;

&ldo;你说。&rdo;夏沐烜放下手中筷子，扶我一把，我正色道：&ldo;常道以言取人，人饰其言；以行取人，人竭其行。不知这顾守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？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