网吧里有些闷热,混杂着烟味和泡面的气息。
三个人付了网费,从那家小小的网吧里出来,维也纳午夜的凉风一吹,精神都为之一振。
去年七月,欧元才刚刚取代先令,成为奥地利的法定货币。
刘清明口袋里的欧元,还是临出国前在国内换的。
按照当时严格的出入境管理条例,他个人只换了一千块。
当然,这钱是苏清璇给的。
自从结婚后,刘清明就已经习惯性地把自己的工资卡上交。
这在前世,或许是婚姻的某种标配。
但在这个年代,更多的是一种毫无保留的信任。
虽然他那点微薄的工资,可能还不够苏清璇每个月帮他充的话费。
但苏清璇的态度,也从来不是那种只给丈夫留点公交车费的刻薄。
她总是会加倍地返还给刘清明,美其名曰“家庭发展基金”。
好吧,这确实有点吃软饭的嫌疑。
但架不住它香啊。
刘清明对此甘之如饴。
许凝走在旁边,看着刘清明随手支付网费时露出的那沓崭新的欧元,心里又是一动。
出国有补助,也有一定的外汇额度,但这通常是给代表团成员用来买些免税商品,比如进口家电之类的。
像刘清明这样,随手一掏就是上千外币的,在国内绝对算得上是不差钱的主。
他一个副处级干部,哪来这么多钱?
这个男人身上的谜团,似乎越来越多了。
回到酒店,连着倒时差和精神高度紧张,丁奇有些扛不住了,打了个哈欠就回房间睡觉去了。
刘清明和许凝在飞机上都休息得不错,反而没什么困意。
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向了酒店一楼的餐厅。
深夜的餐厅人不多,灯光柔和,气氛静谧。
许凝给自己点了一杯维也纳特色的梅兰锡咖啡。
刘清明则要了一杯冰萃。
咖啡端上来,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,只是默默地搅动着杯子,听着瓷勺和杯壁碰撞的清脆声响。
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醇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尴尬。
最终,还是刘清明打破了沉默。
“许翻译。”
他开口了。
“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。”
许凝抬起头,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等他继续。
“我能加入这个代表团,其实是因为另一件事。”刘清明缓缓说道,“这件事,是由丁奇那个家伙送上去的一份材料引发的。”